作者：文樂樂 來源：中國科學報

世界各地的父母都會對著孩子發(fā)出低沉或高音調的聲音，這種聲音被稱為“媽媽語”或者“嬰兒語”。這種夸張的說話方式被認為有助于嬰兒與其照料者建立聯(lián)系，并學習音節(jié)和單詞之間的界限。

事實證明，海豚也可能這樣做。在6月26日發(fā)表于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的一項研究中，研究人員報告稱，雌性寬吻海豚在與幼崽交流時提高了哨聲的音調。這是第一次在非人類動物身上發(fā)現“媽媽語”，這種行為可能會增進親密關系，甚至可能促進學習。

未參與該研究的美國喬治敦大學行為生態(tài)學家、寬吻海豚專家Janet Mann說，這些發(fā)現將促進動物交流研究的蓬勃發(fā)展，甚至可能為聲音學習的進化提供洞見，而聲音學習是語言的先決條件。

每只寬吻海豚都有一個“簽名哨”，其功能與人類的名字一樣。海豚用哨聲來保持與其他海豚的聯(lián)系并傳達緊急情況。小海豚在出生后的第一年就學會了這些高音調的哨聲，但研究人員不清楚它們是如何做到的。小海豚還會學習母親、朋友和同伴的“名字”，并模仿它們來引起注意或尋求幫助。

幾十年來，美國佛羅里達州薩拉索塔海豚研究項目的科學家一直在薩拉索塔灣記錄成年雌性海豚及其幼崽的口哨聲，并建立了一個龐大的數據庫。研究人員將已知的對應的雌性海豚及其幼崽集中到淺海網箱中并在一起生活2至6年。在評估海豚健康狀況的同時，科學家們還通過特殊設備記錄下它們不間斷的哨聲。

“它們100%的時間都處于聲波接觸中?！泵绹槠澔魻柡Ｑ笱芯克飳W家、論文主要作者Laela Sayigh說，“我們不知道他們在交流什么，但很可能是，‘我在這里，我在這里’?！?/p>

從海豚哨聲數據庫中，科學家選擇了19只雌性海豚，在1984年至2018年間，這些雌性海豚被記錄下了有幼崽和沒有幼崽時的情況。研究人員隨機選擇了20種哨聲進行研究。聲譜圖顯示了每種哨聲的輪廓和帶寬。

研究小組發(fā)現，所有19只雌性海豚與幼崽一起時發(fā)出的哨聲頻率均高于它們獨處時。它們也只有在與幼崽相處時才會發(fā)出稍低的頻率。研究人員表示，這些頻率較高和較低的模式產生了更大的整體帶寬，這與人類“媽媽語”的模式是一致的。

Sayigh說，她懷疑雌性海豚的哨聲是否表明有壓力，因為另一項研究表明，有壓力的雌性海豚會增加它們的哨聲頻率，而這項研究中的雌性海豚并沒有這樣做?！斑@很像人類母親用高音調對嬰兒說話?！?/p>

眾所周知，人類嬰兒更喜歡母親的語言而不是成人的語言。海豚研究人員還不知道小海豚是否更喜歡母親的哨聲。但對于人類來說，這種說話方式似乎有助于嬰兒與照顧者建立聯(lián)系，同時學習語言的復雜特征和結構。

Sayigh說，到2歲時，小海豚已經有了自己的標志性哨聲，所以它們的母親可能沒有教它們如何說出自己的“名字”。相反，她認為母親在用“媽媽語”提醒小海豚要注意，也許是為了更好識別專門針對它們的哨聲，同時增強它們之間的聯(lián)系。

未參與該研究的美國羅切斯特大學大腦和認知科學家、“媽媽語”研究者Elise Piazza對此表示贊同。她說，考慮到龐大、流動的‘海豚社會’，以及有時在長距離下保持聯(lián)系的必要性，“海豚使用‘媽媽語’幾乎完全是為了建立聯(lián)系的說法，是有道理的”。

未參與該研究的美國得克薩斯大學里奧格蘭德河谷分校行為生態(tài)學家Karl Berg說，即使海豚和人類母親說“媽媽語”的目的有所不同，這項工作仍對理解人類語言的進化產生了重要影響。